铁路作家推荐之四:郝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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郝炜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曾在吉林市某报社任职。吉林省著名小说家。出版长篇小说、中短篇小说集、散文集、诗歌集多部。近年来,创作势头旺盛。 连续在《人民文学》、《北 京文学》、《上海文学》、《作家》、《中国作家》等全国重点期刊发表作品。小说曾经入选年度全国小说精品选集。
郝炜是吉林有影响的作家。他文革结束以后就开始诗歌和小说创作,也出版过诗集,也有散文创作,但是,人们更看好他的小说创作,尤其是短篇小说。他出版过两部短篇小说集《感情危机》、《老人和鱼》。一些短篇发表于权威杂志,并被转载,引起人们的关注。
读郝炜的小说,首先感到,郝炜不属于潮流化的作家,很难把他和文坛上的某些潮流联系起来,他是那种边缘性的作家,独往独来,用自己的眼睛观察,用自己 的耳朵去倾听,用自己的心去体味周围的一切。我以为,这是郝炜创作姿态的一个很大的特点,也是一个优点。这也许和郝炜的个人情况有关,他比较晚进入小说创 作,或许由于年龄、性情的关系,或许由于经历了人生的历练和累积,更多一些独立的姿态。从文学史上看,作家与潮流的关系有三种情况:一种是创造引领潮流 的,二种是跟随潮流的,三是潮流之外的。不同情况的创作各有特色,创造潮流的给人一种开拓感,能提供一种新的东西,但也未必就是越新越好,越新文学性就越 有文学性。潮流退潮以后,也许很多作品会褪色的。中国作家往往喜欢跟随潮流,如果没有大规模的潮流引导,很多作家似乎不知道应该写什么,但是,跟随潮流往 往过于平庸。上个世纪80年代,整个文学跟着社会潮流运转,大部分作家跟着的潮流创作,到90年代就会发现,80年代文学可读的已经不多了。潮流之外的创 作在当时很容易被忽略,但是,时间长了以后,一些创作会逐渐显露出价值的。郝炜小说,我以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多地显露出自己的价值的。
郝炜虽然涉猎过多种题材,比如说关东历史题材,《传说》是写闯关东的,还有与抗联有关的《寻访杜德》、《一九三四年的惨案》,还有文革题材的小说《与 糖纸有关的故事》《荒诞的背景》《地下室的老故事》,这些小说近似于新历史小说,还有一篇《老人和鱼》,是写一个老农民对城市的体验。从老农民对城市态 度,反思城市对自然的破坏。但是,我以为,郝炜主要还是善于写都市日常生活。他在写城市的时候,一般不写城市的豪华外表,很少看到写大楼、汽车、霓虹灯景 物,也不写怎么喧嚣、繁华的氛围,也不写那种城市中更为极端的人和事。而是着重于城市里的普通的人物和日常化的生活。活跃在他的笔下的主要是小经理、教 师、普通干部、打工者、下岗职工等小人物,郝炜往往进入这些人物的心灵深处,去表现他们的微妙的心态或躁动的欲望,由此透视人的自我在现代生活的挣扎、焦 虑、欲求和磨损。他是以人为焦点或核心,由人的心态去折射社会状态。
《瓷器的声音》是写一个普通女性对自我价值的追求。作品中的郗文娟虽然被下岗,但是她并不属于那种为生存发愁的那种下岗女工,她完全可以过着清闲的无 忧无虑的生活。但是,在她的内心中似乎有一个顽强的自我,总是在寻求更高的自我价值的实现,这使她无法忍受清闲的生活,所以开办工艺盘厂。《在城市里飞 翔》却是写人的自我如何被平庸化的社会所扼杀。主人公“我”是一个伞翼飞翔爱好者,但是,这种作为自我自由象征的个人爱好却被现实所遏制。他的妻子无法理 解他,而单位的领导、同事却把这种个人的爱好看做是消极、颓废,局长钓鱼却被看做是高雅的。“我”只好退出伞翼队,最后把鸽子也杀掉吃肉,从而完成了对平 庸化社会现实的回归和认同。《钢琴》写一个普通女性的微妙的虚荣心,近似于莫泊桑的《项链》。作品中徐雅丽不会弹钢琴,她的儿子也不学钢琴,但是她觉得钢 琴是高贵身份的象征,所以,她不买电视机、节衣缩食买一台钢琴,整日陶醉在拥有钢琴之中,为了获得更大的满足,她渴望家里来客人,请朋友来家里打麻将,让 大家参观钢琴,半夜里也会醒来抚摸、观赏钢琴。《左右为难》是写机关单位里世俗心态,折射出现实对个人的强烈压抑,类似刘震云写官场的那些小说。《改变》 也是写一种微妙的心理,吴一铭下班的时候偶然发现妻子与一个男人在一起,就每天下班的时候在路上暗自监视妻子,发现妻子并没有什么出格行为,夫妻又回复到 一种正常的感情和心态。《战争开始了吗?》、《传呼》、《气味》、《红皮靴》等都是写欲望的,是小人物的欲望,这种欲望不是那种熊熊燃烧的,是隐秘的脆弱 的微小的压抑的,基本上处于一种自生自灭的状态,男主人公仿佛背负着无名的压力和负担,有许多束缚,他的欲望随时都可能中断或消失。《战争开始了吗?》写 男人与女人幽会上床,但是,只因为女人的一句话,男人便立刻离开女人。《传呼》中的男人与女人在家里约会,同样因为一个孩子的干扰使约会中断。《气味》中 女人是医院的护士,男人因为与她交往约会,身上总是沾着医院的气味,但是两个人也因为一个小小的偶然性误会,中断了关系。不仅如此,女人因为交通事故死 去,男人因为肝病死去。这篇小说的结尾很有意味,带点神秘感,男人被火化以后,人们还能闻到那种医院里的气味。《夏天的恐慌》也是涉及到隐秘的微弱的欲 望,也带点说不清的味道。女主人公竟然因为也买个锤子,被当成犯罪嫌疑人。
郝炜短篇小说大体上是一种写实性散文化小说。散文化小说有两种倾向,一种注重抒情性的,将就意境,另一种就是写实性比较强的,注重叙述的分寸感、适度 性和客观色彩。郝炜小说不太追求故事情节,虽然有的时候会有那种“突转”,但是,总体上看,不以情节见长,而是讲究一种淡淡的韵味,给人一种含蓄隽永的味 道。这大概是由于小说写普通人的日常生活,写人的心态的必然。普通人的日常生活,普通人的内心世界,本来就是普普通通,更多的是一些小小的波动,而不是大 起大落、大悲大喜的戏剧性。因为放弃对情节的依赖,作品便把主要力量放在细节上,在细微处见功夫。应该说,郝炜非常善于扑捉细节,往往不露声色地叙述一些 细节,透视人物内心的微妙活动,不是直接给你特别强烈的刺激,而是让你回味出一种东西。比如《瓷器的声音》中,郗文娟下岗后在家里精神抑郁。“她想收拾一 下碗架柜,她拉开碗架柜后,一下子被那些整整齐齐摆放的碟碟碗碗吸引住了:这简直是个小小的瓷器展览馆了,它们各式各样地、规规矩矩地排列在那里,底下的 已经落上了灰尘。”然后,郗文娟一件一件摆弄着那些碟碟碗碗,反反复复,碟子发出细碎的声响,唤起她许多亲切的想象和回忆。《气味》中,男女主人公因为气 味相互误解、冲突;《传呼》中孩子的传呼,《改变》中夫妻之间的微妙心态等等,都是靠细节的经营才显示出作品的意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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